其实,我跟水最有缘。只要看到清清的水,我就有可能发呆半天,守着那水仿佛在想又啥都没想,要不我怎么会在九岁的时候差点淹死在河里,却毫不胆怯,竟然背着父母在小河里学会了游泳。二姨门前那条小河最深处及成人的脖子,更多的地方只及脚腕或膝盖。潺潺流淌,清澈见底。这是从黄山上面蜿蜒淌下的山溪水汇集起来的小河。他们说是山上的雪水融化流下来的,虽然是夏天,溪水仍然寒凉彻骨。二姨的六个孩子都已经为她生了一大堆孙子孙女,所以河里到处都是光屁股的小孩儿,坐着的,趴着的,打水仗的。夏天孩儿们就在这河里玩耍解暑。对岸的树枝有时候遮蔽了一半的水面,大一点的孩子爱跑到对岸去吊在树上或泡在水深的地方,就着树荫乘凉。
山里人衣服都在这河里洗,他们还用一种在城市早已绝迹的槌衣棒。他们的衣服和洗脸毛巾就是烂了都颜色洁白光鲜,让我们这些用自来水的城里人汗颜,因为我们的洗脸毛巾他们看来很脏,总是要拿到河里去给我们好一阵敲打,直到浑水出尽。我们感到如此新鲜,以至于我们回四川的时候,特别找表姊妹们要的礼物就是嫂子和我一人一根槌衣棒,当成古董收藏。
这河里最让我惊诧的是,那七彩斑斓的小鱼,红的,黄的,蓝的,花的,很小。一群群地扎你的腿,当你去抓的时候,嗖的一下,又全都跑了。他们说这种鱼就只有这么一两寸长,长不大。在别处我从来没有见过。 小表弟若明说:“姐,晚点睡,晚上跟我们去看捞虾,那才好看。”
我们等到晚上大约12点过,和若明去看他安的网子,放在一个水流很急的地方,这是网子里面已经虾都装满了。每个虾的眼睛都是又红又亮,所以,看上去无数针尖一样的小红点在闪烁,哇!太让我们开眼界了!
这河里,特别多的是鳜鱼。鳜 鱼的特点是表皮没有鱼鳞,黄白黄绿的花纹。吃起来没有小刺。这种鱼只生长在非常干净的山溪水里。可以垂钓,但是表兄弟们嫌钓鱼太慢,有时候扔一个雷管在河里,“砰”的一下,白花花的鳜 鱼就满河面了。当然这种行为是不被允许的,所以,他们说也是为了招待我们才这么做的,不好意思。
二姨的鸭子每天都在河里浮水,吃河里的鱼虾,所以鸭子的羽毛颜色特别绚丽,白的,绿的,黑的,都闪闪发亮。鸭子大得像鹅,鸭蛋大得像鹅蛋。都是这一河的水养出来的。
那条清清的小河,简直就是我心中的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