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第一次到黄山。三峡工程开工前,我们为了凭吊将要永远葬身水底的那些已经存在了千年万年的古迹,不管是经济捉襟见肘的我们家还是当时家境殷实的兄长家,大家一致同意,我和丈夫带着谦儿,哥哥和嫂子带着璞儿,还包括我的表弟林子在暑假出行。专门选了长江旅游的的线路,沿江而下,终点站是黄山姨妈家。
那时南充还没有火车。我们的路线是南充——重庆朝天门码头——长江三峡——宜昌——九江——贵池——黄山太平——和平镇——山里二姨家。交通工具包括汽车、游轮、短途中巴、蹦蹦车(火三轮儿?)那是我们第一次去见传说中的二姨,她在五十年代就随当兵的丈夫复原从重庆嫁到了这密林深处的黄山脚下。几十年生息繁衍,有两个表妹,四个兄弟,还有他们的孩子——我姨妈的孙子们,已经是一个大家族了。但是,在四川这一群人到来之前,山里的邻居从来没有看到过二姨家有远方的亲戚出现。
一路风尘,边游边走,好像旅途走了七天。我们总想把旅途的景物深刻在记忆中:依山盘旋的石宝寨、半山腰中的刘备托孤的白帝城、“猿鸣三声泪沾裳”的狭窄险峻的巫峡、让多少古代女子愁肠寸断,水急浪高,激流险滩的瞿塘峡、留下多少爱情故事的神女峰、巨大神奇的的溶洞陆游洞、还有令人毛骨悚然的阴气袭人的丰都鬼城。
船到安庆,再坐短途客车到偏僻的贵池,到太平,然后坐火三轮儿到了山里的二姨家。两个表妹白里透红水灵又温婉的模样,让我脑子里突然蹦出“山清水秀,人杰地灵”的词语。怪不得安徽一带流行着柔婉的黄梅戏——我们在安庆短暂逗留的时候专门去剧院看了一场黄梅戏,戏名已经忘记了,仿佛是天仙配什么的。只有这种风景如画的江南景色才孕育得出这样柔婉的气质啊!
这里青山绿水,蝉鸣悠悠,山风吹来,山上万杆毛竹优雅弯腰点头,仿佛在欢迎我们,表妹玲玲和萍萍甜美的笑容,体贴的接待,加上兄弟们忙前跑后地忙乎着安排我们的 吃住,让人感受到一种久违的亲情。当他们把喷有花香的洗脸水端到我们面前,说“洗洗面!”(古代汉语的词汇!)我们突然觉得一种古朴的文化扑面而来,旅途的劳顿就变成欢声笑语了。(待续)